蚂蚁文学 > 明月照玉阶 > 第一百二十章 暗杀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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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飞来一个身影挡在父亲面前,“候爷,我们来了!”阿福的声音即刻淹没进刀光剑影里,特别是那道寒芒炫光如同天际流瀑浮云,在月下竟似随风流动变幻,如同凌凌冰花飞散,只是随过之处一片刀剑落地声,人影刀影重重,听不见一声叫声人已倒地,等那道五彩炫光飞回,我身边人伸手一擒住,地上已扑倒一片,竟有五六人之多。

    又有两黑影已穿越密林飞来,“燕王爷”一人高呼,他们瞬间已到身边。

    地上数黑衣人腿脚尤动,几人欲起,突然在飞来的数人欲再刺间竟然不动了。

    夜风萧萧,汗水还在我脸上流淌,不自觉竟发现持灯棍的手臂衣袖流淌出血迹,父亲已紧张的撕下他的袍襟将我的手臂扎住,他的肩头原来早中了一剑,血股股而出,袍襟上滴的都是血,我急了,连忙想伸手按住,可手臂瘫软抬不起来,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候爷,你也受伤了!”阿福急叫道,连忙撕开自己的衣袖给父亲包扎。

    “六个竟然都是死士!竟逼得我用了锦衣卫才用的流云刀!”那个收刀查看倒在地上的身影的人阴郁冷然道。

    山风吹起他的衣袍,翩翩作响。

    三保和刘山翻来翻去地上的身影,又蹲下细细查看道“燕王爷,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印迹!而且全部都是没取到候爷性命而吞毒药已毙命!”

    我不禁愕然,凉风扑面,父亲紧紧护住我,他身上还尤自颤抖。

    阿褔急道“候爷,你晚上才出征回来,我就突然接到一封密信,我看信后急忙到处寻你,想你凶多吉少,我以为你又去燕王府,赶紧去找燕王,结果你并不在。燕王看信后马上和我一起找你,才寻到这山上。”

    山风幽冷,地上人已全部死去,不留一点痕迹,更无法确定这些显然是早已筹谋已久的杀人行动是谁指使,是谁谋划。

    我们一路踉跄回到府中,紧闭府门,燃起莹烛,展开阿福交的密信,上面也只有廖廖数字“魏国公即死”几个并不大的工整篆体字却透着慑人的寒气。

    燕王朱棣眉头紧锁,三保、刘山和我面面相觑。

    “信从何而来?”父亲问道。

    “是一小孩边含着糖送来的,话也说不清,信又封着,门卫初时没有在意,最后觉得不对,又连忙交给我的。”阿福道。

    三保道“是谁对候爷你的行踪了解的这么清楚?候爷你晚上才出征回府,怎么就会这么精准行刺于你?”。

    父亲手展着信,不禁陷入沉思,道“这次我和蓝玉大将军此次讨伐北漠,一举擒获了元大臣封绩,我们将元大臣封绩一路日夜兼程押送赴京回朝,进入中原后,我和蓝大将军都一直觉得有人想劫狱,因此一直小

    心防备,不知道这次行刺我是不是与封绩有关?”

    他想着又接着道“可封绩又与谁有关?而且我回府,封绩仍由蓝大将军继续一路押送至京都去了。”

    父亲话还未说完,突然有家丁急奔来报,军役有急报,父亲连忙召见,只见一脸上有伤的一将士匆匆进来,来报蓝玉大将军押送的囚车在路上险些遇劫,有数十位押运的将士受伤,行刺者逃了一人,剩下五人全部自杀(看来果然是一伙的!)因蓝玉大将军担心候爷的安危,所以派人赶回查看。

    父亲接报后,更是心焦不放心,随后又前与蓝大将军一起押送进京。朱棣又立刻安排府中亲兵六百人随父亲同往。!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我的胳膊伤养了数日,感觉已近大好了,只是父亲的伤不知怎样,一直挂念。

    母亲本来说早早来北平,结果却因父亲的伤也未能成行。

    正是北平秋高气爽时节,我独自走在后海的小集市上,通惠河两岸有很多茶馆,游人如织,一片繁华景象。

    河中大小船只往来于北平城内外,交易频繁,生意兴隆,沿街飘来各种小吃的香味。

    沿街小巷,我并不敢走远,穿行在如迷宫一般的小胡同里,有鸽子成群地从天空掠过,沿着青砖灰墙的小胡同径直朝里走,青砖黛瓦、高封火墙、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块青石板、每一块青砖都记载历史遗迹,泣诉着古都的沧桑。

    我看到细软滋润的还覆着一层柿子霜淡黄的豌豆糕、形状如满月,薄如纸,白如雪,软若棉的茯苓饼,还有各种茶汤、酥饼、蜜麻花什么。在这真正古老的北平街头,沿河堤岸商贩荟集,市场热闹,只见人声嘈杂,货摊连绵,一片买卖兴盛的市面。

    风中片片落叶飘飞,城内古街古巷曲径通幽,城垣错落有致。

    渐渐快走到尽头时,成片的民居四合小院也矮小了许多,沿巷院墙上的石榴树伸出几枝来,挂着几个干透了的石榴,泛着一抹绯红,有的小院窗棂上贴着大团大团富贵的牡丹花等剪纸图案,虽些许褪了颜色,但尤带着北方风味。

    我到处寻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生药铺子,我正准备离去时,一眼望见胡同的尽头是一片微波荡漾的湖泊,岸堤上柳树成荫,几株大树覆盖着一个并不宽敞的土木结构的小院落,院落里却是一座阿拉伯味极浓的浅蓝色拱型门窗的房屋,它的清淡雅致的色调在这繁华喧闹的后街里竟给人一种安静恬淡的感觉。

    陆续有不少人正朝里面进,他们在院落门口小心脱下鞋子,然后虔诚的躬腰走进院内,原来那是个清真寺。

    院子周围古树参天,绿荫掩映,还有衣衫褴褛的乞讨者,在寺门前等着讨要施舍。

    可

    能正逢作礼拜的日子,有一位头戴白帽、留着胡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穿白色长衫的长者,可能就是三保曾说过的“阿訇”吧,走到门口时看到衣衫褴褛的乞讨者弯腰布施些才进去。

    不一会儿,寺院里传出悠长的颂经声。

    街边几家酒家飘起的酒招里我看到了一个飘着云南滇纹符号的小旗,也看到了紧挨着清真寺的一个小小的却很清爽的生药铺,因为很小,一点都不起眼,我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药材的,我一看到那滇纹字体,就想起了林蒙儿,不由就想进去瞅瞅。

    生药铺在几层青石阶上,我上了石阶,走进去,我扭头一眼看到的柜台上无人,我正左右瞅着,突然有个声音惊喜地喊我道“姐姐!”

    我一惊,一看,从里面正掀蓝花布帘出来一个皮肤滑白、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发髻的姑娘,那淡淡如烟的细眉,原来是蓝姑娘!

    我脱口而出,惊喜道“妹妹怎么是你?!”

    果然是她,她欣喜的握住我的手道“姐姐可好?”

    我点点头,见她唇红齿白,气色很好,一袭天蓝色的衣裙还配有北平街头很时兴的象仙女缠绕的绸带般的淡蓝色丝绦,动辄绢布丝绦轻轻随风飘起,人又格外娴静清秀,倒真的如仙女下凡般,我不由喜道“妹妹身体大好了。”

    她点点头,我不由心中宽慰道“妹妹怎么也来到了北平?”

    她听后,白皙的脸上忽儿现出一丝羞涩,两手握住我的手道“姐姐,上次多亏你们救了我,自回去后,两个哥哥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我便对父亲道北平人市兴旺,可以在北平置个商铺,将云南的珍稀药材还有别的布匹什么的运到北平来卖。父亲同意了,所以便筹了些银两,我前些时候才在这北平置了这个商铺,虽小,但我们的药材货真价实,是地道的苗药,还是有些生意的,我的两个哥哥他们负责贩运货物,我便在这里准备长年守着商铺做些云药生意。”

    我点点头,道“那你们就可以生意做的更稳当一些。在北平我们还可以有个照应。”

    我看她的脸上突地闪过一丝红晕,我突然想起,便道“你是不是想问马大人?”

    她羞涩的一低头,但还是不自禁的“嗯”了一下。

    我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我带你去!”

    她连忙缩缩手,摇摇头,低头道“姐姐,我是罪人之女,轻重还是分的清的。只是马大人、刘大人还有你们的救命之恩无以相报。”

    我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连忙极低的声音道“蓝姑娘不必这样说,令尊精通生财之道,财产又并非是不昧之财,又曾经为京都城墙作过贡献,实际上不仅无罪,而且应该

    有功。只是圣心难测,实在怪不得你们。”

    我知道这样说是有着极大的危险,倘若隔墙有耳,我可就遭殃了,这是什么世道?竟敢私下交耳诟议皇帝的是非。

    但我心里深深同情他们,我常常暗想,可惜财高八斗的沈万三生不逢时,或许只有二十一世纪才真正是他的时代。

    蓝一柳脸上现出一丝惊异,眼中竟瞬间闪过一丝泪光,竟退两步对我深深躹了一躬,道“谢谢姐姐没有看贱我们,姐姐如此说,一柳谢姐姐。(她又抿了抿嘴唇)姐姐,自和你们一别,那日听道马大人称呼燕王爷,不瞒姐姐说,我自回去,家中事务由哥哥打理后,我伤好后,便一路追随到山西,结果听说山西城筑也已修好,燕王爷已回北平长驻。我想马大人肯定也会随身去北平,于是(她咬了咬嘴唇)我便又向父亲提出在北平置个商铺,父亲看穿我的心思,便一口答应,也道慢慢多置商铺也好,便四处筹措了些银两买了这个小铺子。”

    我举目看了一眼这个并不起眼的小生药铺,不仅心中感叹,在这繁华之地,谁又会想得到这个紧邻着清真寺的小小生药铺竟是曾经富可敌国的江南第一富的沈万三的铺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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